一个奸杀民女而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很快被押了进来,希瑟双腿已经因为发抖而站不稳了。 “希瑟殿下,你喜欢看他怎么死呢?锯刑?碎头?还是棺材吊刑?或者是你希望他被换成卡维尔亲王?”娜塔莉娅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冷,希瑟吓得流泪不止,拼命摇头。 “马克西米利安殿下,请你让人把碎头机搬来!”娜塔莉娅对马克西米利安说了一声,马克西米利安有点犹豫,但他没胆惹娜塔莉娅,只好颤抖着走到密室门口。 希瑟吓得大叫起来:“不…求求你…不要,我、我愿意签订协议,请你放过卡维尔亲王殿下吧…” 碎头刑希瑟也曾听说过,受害者的下巴放在底下的木条上,脑袋放在上面的帽子里,刽子手慢慢转动螺丝,将帽子压在木条上,将脑袋慢慢压扁,之后牙齿最先挤入牙槽内,周边颚骨破碎。 然后眼睛从眼窝射出,脑浆从耳朵喷出来,在剧烈疼痛中慢慢死亡。 这种刑罚,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生不如死。 “殿下…”卡维尔亲王微微颤颤地看着希瑟被卡伦娜拉着站起来,推到娜塔莉娅跟前。 希瑟大概地看了一下那份密密麻麻的协议,还好,那份协议除了关于她的卖身契,没有出卖苏格兰国家利益的条款,于是,她拿起羽毛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娜塔莉娅面无表情,心里却冷笑不已,这条款,当然不会是表面这么简单,设计好陷阱让人自己往下跳,这就是她娜塔莉娅惯用的伎俩。 马克西米利安看到事情终于以不流血方式结束了,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也是怕血腥的,而且看到希瑟被吓得面色铁青,他也觉得很不好受,好几次他都有要阻止娜塔莉娅的冲动,只是一看娜塔莉娅那嗜血女魔王的架势,他也怕得要命,没敢上去劝。 艾德这几天从伊顿公学回来的时候都是胆战心惊的,不单单是因为伊莉莎白将她视为空气,更是因为,玛格丽特公主带来的那个西班牙侍卫官,总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正值青春发育期的艾德,身体不知不觉经历着女性必有的转变,胸前未成熟的小桃子一日比一日饱满,柔软的翘臀愈发呈现出女性美丽的曲线,身高也在慢慢追上高挑的伊莉莎白,西班牙侍卫官们自知无法打高贵的伊莉莎白公主的主意,就慢慢地把色迷迷的眼神瞄向了越来越有女人味的艾德。 艾德再也无法平静下来读书,因为她总是发觉庄园里那垂涎三尺的眼神离她越来越近,而且无时无刻不在偷窥着她。 好几个夜晚,艾德半夜醒来,都惊悚地感到她耳边有异样的气息,而更可怕的是,某天在她洗澡的时候,竟然在浴室的墙上看到身穿贵族服饰的男人的影子! 另外,学业上的事情也烦扰着艾德。 伊顿公学的男孩们大多数都会讲法语,而图书馆的医学书很多也是法文书,艾德会讲会写的语言只有英语和凯尔特人的母语盖尔语,还有她母亲交给她的一些土耳其语,对法语完全是一窍不通,而在欧洲,尤其是各国贵族学校,法语却是高雅的象征,伊顿公学也不例外,如此一来,艾德变成了嘲笑的对象,更要命的是,伊顿公学不但把法语看做一种时尚,而且那儿的男孩连仅仅12岁的都把拉丁语讲的顺溜顺溜的,唯独艾德一看到那些拉丁符号就头昏脑胀,一个字都读不出来,因此,艾德很快成了伊顿公学贵族子弟们的笑柄。 艾德知道伊莉莎白和简都会讲法语和拉丁语,然而现在简身份特殊,无法跟她见面,伊莉莎白却一看到她就躲着她,要么就无视她,压根儿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所以要找个人帮忙补习一下这两门语言课都不行,艾德尝试过去找卡克蒂斯爵士,那家伙倒是很好心地要帮艾德,可是脾气暴躁的他虽然会讲法语,却不是个好老师,一看艾德怎么都记不住那些发音,立刻就火冒三丈地发飙,弄得艾德再也不敢去找他补习了。 至于老伯尼先生,他和艾德一样是这两门语言的白痴,所以艾德彻底没辙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有个人适时的出现了,他就是经常给赫德福特庄园送海货的贫农的儿子,弗兰西斯德雷克。 弗兰西斯·蒙珐·斯德雷克出生在一个英格兰贫农家族,他的昵称就叫做“蒙珐”,平时经常和他的父亲出海打渔,今年才13岁的他因为常常要和法国渔民打交道,所以会讲法语。 德雷克,也就是蒙珐,是个容易害羞的温和男孩,非常有礼貌,对伊莉莎白也是忠心耿耿,赫德福特庄园的所有人都很喜欢他,当他看到艾德熬夜拼命补习法语时,就开始耐心地教艾德讲法语,不仅如此,他还教给艾德一个很好的学法语的办法,他弄来一只绿帽鹦鹉,先自己对着鹦鹉讲法语,然后再借着送鱼的时候把鹦鹉送到艾德那里,让艾德一遍一遍地听鹦鹉复述法语,如此一来,艾德的法语开始有了明显的进步。 艾德给鹦鹉娶了个富有爱尔兰味道的名字,叫“肖恩”。 然而后来艾德才发现,原来肖恩的作用不仅仅只是协助她学习法语。 每天晚上德雷克都会把鹦鹉带回去给它灌输新句子新单词,但是这一天德雷克却有事把肖恩寄放在了艾德这里,吃过晚饭干完家务,艾德听着肖恩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着法语,跟读着跟读着,突然疲劳得睁不开眼,于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Bonsoir!Bonsoir!(法语的你好)” 猛然间,肖恩尖利的叫声把艾德吓得惊醒过来,然而一睁开眼,她却吓得差点掉下床。 那个在艾德洗澡时出现过在浴室墙壁上的男人的影子,此刻竟然倒影在艾德卧室的墙上,借着惨白的月光,艾德看清了他头上那顶羽毛帽,还有那宽肩的贵族披肩,和浴室里的一模一样! 艾德吓得不敢动,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还有一条轻纱做成的内裤,这男子夜里私闯她的卧室,究竟是何用意? 艾德突然想起自己早上碰见那几个西班牙侍卫官时,他们色迷迷的眼神,这男子会不会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呢? 艾德顿时吓得把手指塞进嘴里以防叫出声来,那影子不断诡异地拉长,这时突然传来老伯尼的声音:“谁在那里?” 男子似乎吓了一跳,接着就匆匆地消失了,临消失前,艾德清晰地看清了,那男子走起来有点瘸。 艾德的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不一会儿,伊莉莎白的声音传了过来:“伯尼先生,刚才谁在那儿?” “不知道,殿下,刚才我被鹦鹉的叫声吵醒了,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不过没事,我会好好守在这儿的,请您好好睡吧。”老伯尼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受到惊吓的艾德的心稍稍平静了一点。 艾德看着随着影子的消失而平静下来的肖恩,心里顿时充满了感激,幸好有了它,自己才脱了一险。 第二天德雷克还是没来送鱼和取鹦鹉,艾德决定把鹦鹉送还给他,然而当艾德踏进德雷克位于伦敦郊外的破旧的家中时,德雷克的表情,却显得有点不自然,而且匆匆忙忙打完招呼,就迅速闪进他狭窄的房里。 “格兰德斯小姐,请坐,我给你到碗水,”德雷克的母亲很是热情地招呼着艾德,然后往房里喊着,“蒙珐,你在做什么?格兰德斯小姐来找你了!” “就来,就来!”德雷克说着,然而还是鼓捣了很久,才走了出来。 德雷克的腿似乎受伤了,走得一瘸一拐的,艾德把鹦鹉肖恩放在桌子上:“蒙珐,你怎么了?” “我…我前几天打渔的时候,腿被海螺割伤了,现在还没好,所以昨天就没去拿回鹦鹉了。”德雷克笑了笑,脸上似乎有点不安。 “要紧吗?”艾德关切地问,而德雷克却有点腼腆地回避着艾德的眼神:“好多了,谢谢关心,我明天就可以送鱼到庄园里去了。” “蒙珐,过来帮忙拉一下渔网!”这时德雷克的母亲突然在门外大叫,德雷克对艾德表示了一下失陪的歉意,就匆匆走了出去。 艾德转过头看了一下门外,然后眼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德雷克虚掩的房间门,突然,一顶熟悉的男式羽毛帽映入了她的眼帘… “我不管!我不管!你马上,马上把那妖精给我弄走!” 一个枕头随着叫骂声,飞到了马克西米利安的脸上,马克西米利安连忙一蹲,闪过了额头被砸出个大面包的危机。 “我才回一趟娘家!你就把你那祸水的表妹弄到维也纳来!你好大胆子!是不是活腻了!” 圣神罗马帝国太子妃,马克西米利安的恶老婆玛莲娜边骂边抄起一个玻璃杯,毫不客气地往老公头上砸去。 马克西米利安结婚几年,如今终于练就了熟练地闪躲老婆丢来的利器的敏捷身手,他把头一偏,玻璃杯就“呯”的一声砸到了宫殿的墙上,碎成无数片。 “让你跟她眉来眼去!让你对她暗送秋波!”玛莲娜太子妃看砸东西没效果,直接扑了上来,一把揪住她的堂兄丈夫,“你说,你是不是对她旧情难忘!那个普鲁士的狐狸精,究竟哪点比我好?” 希瑟和娜塔莉娅站在房外,偷窥着马克西米利安房里满地的玻璃碎,还有抱着头被老婆捶打的马克西米利安。 “好可怜啊…马克西米利安殿下。”希瑟喃喃地说着,她看了看凶神恶煞的玛莲娜,又偷偷瞄了毫无表情的娜塔莉娅一眼,她是真心可怜马克西米利安,有一个嗜血腹黑如蛇发女妖梅杜莎的表妹娜塔莉娅,还有一个带起老公不手软、操家伙打人专挑贵的水晶玻璃的凶恶奢侈堂妹玛莲娜,还让河东狮老婆探亲一回来,就不偏不倚遇上了他跟青梅竹马的恶魔表妹一块儿在花园里散步的情景,马克西米利安也真够悲催的。 “你对她说话的声音总是比对我说话温柔!还有你看她的眼神总是比看我的眼神更含情脉脉!”玛莲娜一撒起野来就没玩没了,得寸进尺,看老公只是捂着头,连解释都不解释,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屁股坐在床上,眼睛一闭,眼泪就跟下雨似的哗哗哗流个不停,“呜呜呜,你…你为什么不解释,你默认了你爱她不是爱我,对不对?” 马克西米利安从心底里烦死了老婆的无理取闹,索性一味保持沉默,他决定听取娜塔莉娅的意见,让他的野蛮老婆发泄到累了,自己安静下来。 玛莲娜看老公没像往常那样来安慰她,竟然端来一个椅子,找来一条绳子,站到椅子上,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往房梁上绑绳子:“不活了…不活了…你都不要我了…我也不活了…” 马克西米利安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老婆,结婚几年,她几乎每个月都要因为婚姻问题寻死一次,只不过没有一次真的能死成。 玛莲娜气得要命:“马克西米利安,你这样对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真的把椅子一蹬,脖子套上了绳索,上吊了。 马克西米利安悠悠地数着:“三……二…一…”接着他又数了一遍,然后喃喃自语:“唉?这女人,怎么还没从上面掉下来?莫非她回了一趟娘家,体重下降了?” “殿下!您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她放下来啊!”希瑟看到梁上的玛莲娜舌头已经伸了出来,瞳孔也开始涣散,连忙冲了进来。 “急什么?等她玩够了,就会自己跳下来的…”马克西米利安不慌不忙地说,一边慢慢地围着两脚在空中乱蹬的玛莲娜踱圈子。 希瑟连忙搬来另一把椅子,踩了上去,要把玛莲娜放下来,谁知玛莲娜听到马克西米连那番没良心的发言后,死活不肯下来,在空中使劲硬撑着,还使劲扇了希瑟一巴掌。 “帮帮忙啊!马克西米利安殿下!玛莲娜太子妃怎么说都是您的妻子,她现在真的很危险,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希瑟急的大喊,看着玛莲娜挥舞的手越来越无力。 马克西米利安见状,这才发现了妻子的异样,连忙也爬上桌子,和希瑟一起,费了好大劲才把吊得半死的玛莲娜抱了下来。 “你真是的…玩什么不好,玩真死…”马克西米利安还是个有家庭观念的好丈夫,揽着一边咳嗽一边哭的妻子,心疼地说。 “我的殿下,恐怕你得再上去一回。”娜塔莉娅突然走了进来,不冷不热地对马克西米利安说。 “为什么?”马克西米利安不解。 “看,”娜塔莉娅指了指希瑟,“那笨蛋为了救你的太子妃,把自己吊在上面了。” “啊?什么?”马克西米利安一抬头,看着希瑟脖子吊在绳子里,在空中挣扎的痛苦样子,不禁大吃一惊,玛莲娜也被惊得停住了哭泣,一低头,他们看到了被希瑟不小心踢倒的椅子,救人救得自己被吊在房梁上的奇人,马克西米利安、玛莲娜和娜塔莉娅都还是第一次见到。